爱尔兰的天花乱坠
一
于我而言,爱尔兰是遥远的,遥远得仿佛在大地的尽头,在天空开始的地方。所以,我对这个国度的理解就像是早晨的星辰,稀少而且朦胧。但近来,我却总是把自己的目光投向这“早晨天空中的星星”,想像她的大地,她的天空,她的河流,她的海岸和海岸边的山峰;盼望听到她的声息,她的呓语和她的人民和自然的歌唱。我都有些惊讶,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情,有这样心情的人应该是一个沉入爱情之中的人才对。
也许,人还可以有另一种爱情。在繁忙和喧嚣之中,梦幻支撑了我的脚步。而现在的我,爱尔兰和西藏,则是生长我的梦幻的地方。我曾经深爱着我的故乡川西平原,现在仍然爱着,但我的梦却悄悄地离开了它,来到爱尔兰和西藏。而爱尔兰和西藏,是我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
我身边的人,我知道的人已经有许多去过西藏了。我在想,我去西藏的行程是不是应该安排在即将到来的1998年。去年,我曾经到了青海的格尔木,然后向南,跨过格尔木河,到达昆仑山口,痛饮了清凉纯洁的昆仑泉水。那时候,西藏在山的那边,我却收住了自己匆忙的脚步,我不想那么毫无准备,那么行色匆匆。我想,总有一天我会有时间在西藏享受漫游的快乐的。关于西藏,我已经知道许多,但我更想在“知道”的背后看到我不知道的惊奇和神秘;而对于爱尔兰,无人可以告诉我它的形貌,它的风俗,它的历史和它的现在。
好吧,我只得借助我书房里的书,才能大约知道地理之类的纸上的爱尔兰。我从书架上拿下《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从索引中查到了“爱尔兰”这个词条,它在第一卷的257页上。
在地图上,我首先看见的是香农河,它就像中国的母亲河黄河和长江一样引人注目。
遥远神秘的爱尔兰岛的中部有着波状起伏的平原,沿海则多为高地。苏联作家米·普里什文把湖泊喻为“大地的眼睛”,爱尔兰就有许多这样风景秀丽、像女孩子的眼睛一样美丽的湖泊和沼泽。这让我想到,在阳光下,我在大沙漠上看到的犹如璀灿星光的云母。我想,美丽的湖泊和沼泽既是大地的眼睛,也是大地上闪亮的星辰。
虽然我不知道爱尔兰,但我知道爱尔兰的叶芝;爱尔兰的乔伊斯;以及叶芝诗歌精神的继承者、1995年度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爱尔兰诗人谢默斯·希尼(仅读过他的几首诗);我还知道在神圣的音乐圣殿中可能还未有一席之地的爱尔兰的恩雅(Enya);爱尔兰的芙露娜·莎莉(Flonnuala
Sherry);知道长笛大王威尔·米拿(Will Millar)用长笛吹出的《居尔特幻想》。没有人可以否认,对于文学之王冠,爱尔兰有叶芝和乔伊斯这两颗珍珠,已经足够了;但根据我的孤陋寡闻,有着音乐这棵根深叶茂的大树的欧洲大陆,位于欧洲大陆最西点(爱尔兰岛)的爱尔兰至今却没有一位可以称誉世界的音乐大师。这大约可以算得上是爱尔兰人的遗憾。而生于东方、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的我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古典的大师们的音乐培养了我对音乐的兴趣,但我对于音乐有着自己的、与高雅的“爱乐人”认识不同的看法。如果由许多个体组成的爱乐人只是喜欢古典音乐,对新音乐缺乏关注和热情,那么,当代人对音乐的发展就永远不会有所推动和贡献。其他的文学艺术领域同样遵从这个规律。对于新音乐,当代的爱尔兰已经在某种程度上给了我一些惊喜。
我对爱尔兰音乐(准确地说应该称之为凯尔特音乐)或者说有着爱尔兰风的音乐着了迷,比如极喜欢《勇敢的心》和《泰坦尼克》两部巨片的音乐,两部电影的音乐都是由詹姆斯。霍纳(James Horner)作曲的,其中的笛声尤其动人心魂。詹姆斯还为电影《阿波罗13号》、《梦幻之地》等著名电影作过曲。此外,我还收集了Joanie Madden(主奏短笛等)的《爱尔兰短笛之歌》(有人将其译为《爱尔兰画眉》,大约是爱尔兰短笛的声音极像画眉的鸣叫吧);还有“爱尔兰音乐专辑”,一共四张,汇集了其故乡在爱尔兰、苏格兰及威尔士的世界各国著名音乐人创作演奏的具有凯尔特风的精品乐曲,听来令人沉醉和倾倒。这五张碟都是 HEARTS OF SPACE出品的。凯尔特风的音乐大多都使用笛这种乐器,比如风笛(bagpipe)、短笛(pennywhitle)等。这大约就是最近以来我的梦总是要远行到爱尔兰的缘故吧。
二
我在文学和音乐中想像爱尔兰,想像生长他们的国度有着怎样令人着迷的风情。他们和他们的文字和音乐指引了我的梦。
我记不得我是什么时候读到叶芝的那首《当你老了……》的诗的,但现在我几乎还能背诵它。我记得它是由袁可嘉先生翻译的。它对生命和爱情澄澈如水晶般的低述使人有一种秋日夕阳照临心中的感觉,低声地慢慢地捧读,慢慢地吟咏,我的眼角会不知不觉得闪出泪光。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思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过去的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年轻欢畅的时候,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和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的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山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隐藏着脸庞。
这个被称之为“爱尔兰的灵魂”、“最后一个浪漫主义诗人”的叶芝,1923年因他“始终富于灵感的诗歌,并因为他以高度的艺术形式表达了整个民族的精神”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其授奖辞说:“他(叶芝)仍追随着早先曾指引他的精神,来担任爱尔兰的诠释者。长期以来,这个国家一直在等待着有人赋以它声音。”
叶芝在爱尔兰的大地上行走,古老的马车一路上发出吱吱咔咔的声音,在穿过有着尖顶教堂的村镇时,他就走下车来,捋一捋自己的头发,向那有着歌声的地方走去,或者向那在冬天的阳光中懒洋洋地“睡思昏沉”的老人走去──他的眼镜上闪动着阳光的光束。在面对这些白发苍苍的老人时,叶芝总是面带微笑,眼睛中晶亮的光芒透过玻璃的镜片,予人和蔼真诚的感觉。在那些年,叶芝三十多岁的时候,他总是以这样的方式收集爱尔兰的民间文学。
在这样的路上,叶芝偶尔会停下自己的马车,从马车上跳下来,站在高高的山岗上,任来自海边的风吹拂自己的衣衫和胸襟,远方传来古老的凯尔特民歌,爱尔兰竖琴声若隐若现,他喃喃地对自己说,我爱这片土地──这片土地养育了叶芝,给了他诗歌的灵感,给了他生命的昭示,给了他随时间而至的智慧和爱。
三
叶芝写有一本名之为《凯尔特的曙光》的散文集,在书中,他主张通过诗、剧、文艺和传统唤起爱尔兰人的民族意识。近来,我再次阅读叶芝的诗和文章,但爱尔兰的神秘和神奇在我的心目中仍未有所稍减。我的大脑里不时地会跳出CELTS(凯尔特人)这个词来。我已经听过多次威尔。米拿的《凯尔特幻想》和恩雅的《凯尔特人》。我想,在音乐这种“世界语”中,远在东方的我更容易感染这个古老民族迷人的风情。
叶芝在《爱尔兰农民神话和民间传说》一文中,对魏尔德女士的《古代神话》一书评论说:“……幽默完全给温柔和痛苦让出了位置,这里是凯尔特在多年的监禁中学会爱时的内心世界,当他用梦来安慰自己,在星光下倾听神话的歌唱时,他对灵魂和世界进行了思考。这就是凯尔特人,这才是凯尔特人的梦。”
古老的凯尔特族是一个古老的民族,是欧洲大陆上阿尔卑斯山以北最早兴起的史前民族,但公元前一千纪中期以后才为地中海文明世界所知。在从不列颠到巴尔干,甚至远达安纳托利亚的广大领土上的蛮族中,凯尔特人都处于统治地位。但他们却从未形成一个统一的大帝国,他们分散在具有不同方言的部落中,在欧洲古代文明发展史上具有重要的作用。早期的凯尔特人居住在现在的法国之一部分、德国南部以及其毗邻地区,远达波西米亚的中南部。在哈尔施塔特时期,大约是因为人口过剩导致社会关系的紧张,凯尔
特人大肆进行军事扩张,有一支越过法国直达不列颠群岛。公元前1世纪末,凯尔特人在欧洲已失去其统治地位,随着罗马的征服,他们逐渐罗马化,但其文化传统却在爱尔兰保存了下来。现在的爱尔兰语就属于凯尔特语族戈伊迪利语支。
也许这就是冥冥中上帝的旨意,也许这就是时间的魔力,爱尔兰岛给了凯尔特人栖身繁衍的时间和空间,给了他们大海、湖泊和沼泽,给了他们美丽的平原和山地,给了他们可以保持自己民族精神的自由天空。同时,他们也给了爱尔兰岛古老的文化传统、伟大的历史人文精神──爱尔兰为此有了骄傲的灵魂,就像天空有了星辰,就像大地有了河流和湖泊,就像河流和湖泊之上,森林之上有了回旋的象征生命生机勃勃的雾缕。
四
《凯尔特幻想》是用有着不同的曲调并具有魔力般之音效的键盘乐器及竖笛、口琴、竖琴、小提琴所演奏编排而成的新音乐(NEW AGE),发挥了凯尔特族的民族特色。其中的大部分音乐就是根据许多年前爱尔兰北部安特里姆(ANTRIM)流行的夜歌而创作的。这张CD是我最喜爱的CD之一,它有八首曲子,但风格统一,乐风清新典雅,风格独具,带有爱尔兰的乡村曲风,有着脱俗的迷幻般的梦的色彩──美好的回忆、爱情的幻想,清亮的音符为听者勾画出恋人的眼波、表情及笑声;音色、旋律起伏回旋,变化多端,
听来美不可言。威尔·米拿说,他是用这音乐的方式来庆祝他和他的朋友们的生命,庆祝诞生了这些音乐的凯尔特族的民族遗产。
现在,我必须停下我在电脑前的写作,再一次倾听一遍《凯尔特幻想》:鸟清丽的鸣叫中,我在薄雾中飞翔,去寻找那在水湄边的浣衣的爱尔兰女人(《爱尔兰女人》);在这里,和平鸟不再是在战火中画在军旗上的图案,它们是活生生的、有着欢快鸣声的鸟,它甚至有着诙谐的乐风,用爱尔兰的民歌旋律描绘乡村的平静、市俗的生活──荒野的公鸡哪去了(《和平鸟》);通常是五行的爱尔兰的打油诗当然有着爱尔兰人特有的幽默,但它在威尔·米拿的心目中却是美丽的,美丽得就像是有着女人身体般天生曲线的绵延山丘(《广场精灵》);在这里,清亮的长笛的声音也变得低缓了,还有大提琴低沉的声音和小提琴的低回,在这些旋律的背后,有着寒冷冬日中尖利的朔风的啸叫,就像死亡之神的游弋。我们感到一棵凋尽叶子的树在风中受虐,我们感到了打在我们额上的雪粉。追忆和哀悼一个人,追忆一个旧日之地,哀伤、怅惘之情萦绕在我们心底,死亡之神的不速(《萦绕心底的感觉》);停顿之后,新的曲子从音箱中流了出来,使人立即就有一种现世的快乐,它在再现“流行音乐”,它在述说,朦胧晨曦中被叶子托住的晶亮的露
珠,苏醒后的山谷传来我们自己的回音(《惊艳的美丽》);爱尔兰的海湾总是平静的,海的景色是那样的迷人,海岸的崖壁上鸟飞起或者落下,海湾的山谷间舟子缓缓划动,传来欢快的泛舟之歌(《海景:平静的港湾》);爱尔兰的夏天来了,幽凉的峡谷中她像仙女一样在我们的视线中移动,使我们想长埋在这里,长埋在美丽的小山丘上──只要有她陪伴(《峡谷的夏天》);这是最后一支曲子,让我们举起离别的酒杯,痛饮。那片神圣的土地在离我们远去,再见,爱尔兰,再见,岸上的黄色的酢浆草花(爱尔兰国花)。这时,我们又听见了开始的旋律,我们在回忆中又回到了音乐开始的时候,时间好像没有逝去,我们在梦幻中再次和“爱尔兰女人”相遇。
恩雅的《凯尔特人》则是1992年她为BBC重新发行电视电影集《凯尔特人》的配乐,因为其音乐创作处于从属地位,听来虽不及她的其他CD好,但她的努力和她天生的音乐才能仍能打动我们的心灵,使我们有了恩雅是古老的凯尔特人的音乐精灵的幻想──古老的城堡,古老的教堂,一个精灵的歌唱在月光中总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响起,我们循着歌声去寻找这美丽的精灵,但最后我们却总是循着音乐走上了回家的路。
在《凯尔特人》中,恩雅重复实验混音后的“大教堂之声”,建立了她在世界新音乐殿堂中的地位。其中第六首《河川上的太阳》与《凯尔特幻想》中的《萦绕心中的感觉》有着明显相同的爱尔兰风,其他地方也有,这大约是相同题材的缘故。只是后者显得低回一些。
恩雅的歌唱是不能用言语形容的旋律和音色,她的嗓音是天生的,透明、深邃、丰富又有张力,是那简单绝对的美丽。“简单,简单得就像一个乐句。”(兰波)──在那教堂的钟声响起之后,她的歌唱是海潮在远处的轰响,是幽深山谷中的回声,是森林中林妖的情诗,是清澈溪流中淙淙的跳跃,是叹息、爱尔兰大地的叹息,响起的时候,让人有一种处身于瑰丽神秘的星空中的感觉,而我们四周的星子每颗都是梦幻般闪烁异彩的水晶。
五
叶芝出生19年之后,又一个文学天才在爱尔兰的都柏林诞生了,他就是在40岁前就完成了“包罗万象的作品”《尤利西斯》的詹姆斯·乔伊斯。《尤利西斯》的诞生后来被誉为是20世纪文学的一次革命。1988年法国出版的《理想藏书》一书把《尤利西斯》放入英语文学前十本之中,书中说:“在以内心独白为载体的‘意识流’作品中,作品(指《尤利西斯》)完成了它作为报道、搬演、词语汇融记录的功能。让我们随着作者意识的流动,听任乔伊斯把我们带到都柏林的心脏,看看他是如何在饱含讽喻的追踪之尾重构‘半身不遂’的城市的灵魂。”
与叶芝完全不同,乔伊斯是怀着对于他所处环境和社会强烈的不满开始他的文学生涯的。他不仅痛恨当时的爱尔兰,也讨厌自己的家庭。他在给他后来成为他妻子的娜拉的信中说:“我从心中摒弃这整个社会结构:基督教,还有家庭,公认的各种道德准则,当前社会的阶层以及宗教信仰。我怎么能爱我的家!我不过是来自一个为遗传下来的挥霍行为所毁坏的中产阶级。我母亲估计是被我父亲的疾病以及历年的苦恼折磨而死的。当我望到她躺在棺材里的那张脸时,我看到的是那么灰暗,为癌症所折磨的脸。我知道我看到的是一个受害者的脸。”乔伊斯还曾公开对人说:“爱尔兰不喜欢我,正如挪威不喜欢易卜生。”在这里,乔伊斯把自己和易卜生作为“同类项”并列在了一起。
爱尔兰和挪威都是欧洲边缘的小国,挪威在北边,爱尔兰在西边,但却又都有悠久的文化传统,在和异族文化的抗拒中也都艰难地保存了自己的文化。除此之外,乔伊斯和易卜生一样,他们都是他们那个时代和社会的叛逆者,这两个原因是当时乔伊斯倾心于易卜生最主要的原因。在乔伊斯18岁上大学的时候,他在学院的文学和历史协会发表演讲,题目是《戏剧与人生》;同一年,他写了一篇名为《易卜生的新戏剧》的文章,登在英国的《半月评论》上,受到了年过七旬的易卜生的称许。
次年,乔伊斯写了 给易卜生,在信中,乔伊斯写道:
“我已经在大学里喊出您的名字。这里有些人对您毫无所闻,有的则阴阳怪气。我提出您在戏剧史上应有的地位,我阐述了您的卓越──崇高的力量,也指出您的讽刺多么锋利,以及您在技巧上的运用和您的作品多么完美和谐。您以为我这是英雄崇拜吗?不然,在辩论会上,当我谈到您的作品的时候,大家都洗耳恭听,没人叫嚣捣乱。
“人们总是把自己最珍贵的保留起来。我并没告诉他们何以您的剧作使我感到如此亲切,也并没提您一生的战斗和胜利怎样感染了我,没提到您在探索人生奥秘上所表现的坚强毅力,您对公认的艺术教条规范的彻底蔑视,以及您决心走自己的路的英雄气概。”
从乔伊斯的这封信中,我们不难看出他对易卜生的崇拜和易卜生对他的影响;所以有人说,《尤利西斯》中有易卜生的影子。乔伊斯崇拜易卜生甚至迷起了挪威文。
也许是巧合(我并不如此认为。我认为是两者自然及文化相互契合的结果),由爱尔兰小提琴手芙露娜·莎莉和挪威音乐家罗尔夫·兰菲伦组成的神秘园乐队被人称之为神奇组合。在听神秘园音乐的时候,我会想起乔伊斯和易卜生。1995年,芙露娜和罗尔夫合作的仅有24个单词的歌曲“NOCTURNE”(夜曲)获得欧洲歌唱大赛冠军;其第一张《神秘园之歌》自在美国推出后,迅速打进了美国公告牌杂志新音乐排行榜,达数月之久,全球总销量高达65万张。
《神秘园之歌》优雅清新,虽是NEW AGE的风格,听来却有一点古典音乐的味道,有着北欧的风情,也有着爱尔兰大地迷离传奇的梦幻色彩,空灵优雅之中,瑰丽的音符又不断地闪烁其中。这张CD虽有十三首曲子,但相互间却是有所辉映的,它们都围绕着一个音乐主题贯穿始终。
《神秘园之歌》可以称之为用音乐谱写的诗,大自然的神奇和奥秘融入了如诗一样的旋律音韵中,其韵外之致亦就尽在悦耳、优美的旋律之中了──既是抒情的音乐,又是浪漫的诗歌。可以说,其中的十三首曲子组成了一个没有空间感的魔方,显现出富有诗意的大自然的音乐风情。欣赏《神秘园之歌》的音乐宛如是在读美妙的诗,叶芝的诗,处处可感知其意境和自然的美妙。
神秘园组合的第二张CD是《白色石头》。《白色石头》本来是一个童话故事,但经过芙露娜和罗尔夫天才的演绎,它神奇般地变成了十四首精美套曲。这个童话故事是这样的:一对聪明的小兄妹偶然得知父母没法养育他们,打算将他们弃于森林,希望有好心的人收留。小兄妹知道了父母的想法后,便收集了很多白色的小石头揣在身上,当父母带他俩去森林时,他俩便沿路放下白石。后来,他们的父母不见了,两人便在晚上,在月光的映照下,以石色石头的反光为路标,回到了家中。这是一个美丽的童话,那一条闪耀着月光的白色石头在我的心目中就像天空中的银河一样神奇美丽。
在这张专辑中,十四首作品更加多元了,注入的元素也比第一张多些,丰富些。在新音乐和古典音乐中,它的爱尔兰民歌色彩也有所突显,芙露娜的小提琴也更见辽阔和挥洒,它除了有给人感观享受的旋律外,还有着透彻心灵的东西在。
芙露娜和罗尔夫说,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独特的地方,每当我们痛苦、失落的时候,我们可以藉此获得安慰,平静心灵,这个在我们心灵中永生的地方就叫“神秘园”。
窗外是冬天的月光。冬天的月光照射在水洼中的冰上,就像是一面面镜子。我在楼上俯看这些地上的镜子,它们的幽深让我想到时空的廓大无边。然而,在我打开音响,沉浸在特别注重音乐性的神秘园音乐中的时候,我的思绪跟随旋律飞翔在了大地之上,已逝的空间和未来的时间正在被我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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