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他 妈 的 故 事

　　　 一

　　古老四是你的名字。你说其实你排行老十，因为家里穷当第三个儿子出生后就逐一送了人，直到第十个孩子出生后家境有了稍稍好转于是你就成了老四。当然这是在你被投诉收取工人抵押金而遭到我们劳动监察大队处罚之后你告诉我的，当然那时人家已经不称呼你古老四而是称呼你古老板了，你说不打不相识后来我们还真得成了好朋友。成为朋友后我才慢慢地发现，你与你的名字一样的确是一个怪人。

　　你一喝白酒便醉，这是你让我纳闷之一。

　　知道你一喝白酒便醉我们只能说是刚刚认识。那一次你到我们大队接受我们询问调查我只是无意中与山里的五舅通了个电话，你听到后就死皮赖脸要我高抬贵手放你一马。虽然说法不容情拗不过你我还是对你从轻发落三千元的罚款最后一千元了事。后来你硬拉死拽要请我们大队吃饭，本来我实在是不想去却还是抵不住人高马大的你最后乖乖就范。还记得那一次你对我说，山里的酒坛能用鼻头喝三斤红酒。山里人善饮，酒坛是善饮者中的善饮者，很有点酒仙酒圣的味道。你说这话的时候，俨然自己就是酒坛。不过那一次我们在酒店里喝得是古井贡，你说你一喝白酒就醉，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在谦虚，后来果然是你还没有打一个通关（我们大队五人再加上你的一个朋友），你就跑到洗手间吐得一塌糊涂。

　　而关于这个结论又一次被证明是在一个月后的事情。那是你结婚的好日子了，我应邀参加你的婚礼，我没有想到你会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更没有想到新娘子居然是地道的城里人。在婚礼上你又喝醉了，当然喝得还是白酒。其实在结婚大喜的日子里喝得酩酊大醉是山里的习俗，不过既然你已经走出了山里，而且酒席是摆在城里的大宾馆，你就是再如何得意忘形也应该懂得节制的，可是你才刚刚开始敬酒，你就醉得不成样子了。你肯定已不记得你身边那个穿婚纱的城里女人的脸上是怎样的尴尬神情，你不仅摇摇欲坠地把你那颗硕大的脑袋蹭到女人的胸脯前，糟糕透顶的是你还不断地啖出长长的口水，当然你的口水还不可避免地把人家弄得满身都是，幸亏有你的一帮朋友把你搀到宾馆的房间里躺下休息

　　当然关于这个结论被确认，如果按照凡事不过三的传统逻辑，应该还要往后计算时间。记得是婚后还不到一个星期，你居然自己开车找到我的家里，并且还带来了一瓶茅台。你还没有进门就嚷嚷道，今晚咱哥俩不醉不休不醉不休。我知道茅台酒是咱们国家的国酒，还知道价格有点贵。不过既然你是利发室内装潢公司的老板，你一年赚得钱是我十年的工资，一瓶茅台酒实在是不值得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好心问你一句那嫂夫人呢，你先是骂了一句很粗的山里话，想了想又说，什么嫂夫人，我只是希望有一个儿子，一个城里的儿子。当然你又喝醉了。我开着你的车把你打发回家，却想不到自己反而惹了一身腥骚，不仅是被你玷污了一身价格不菲好西服，还被你家那头河东母狮指桑骂槐狠狠地数落了一顿。

　　你一说喝啤酒便急，这是你让我纳闷之二。

　　知道你一说喝啤酒便急，虽然这一点你表现不是很明显但我还是能感觉得出来。记得也是那一次你请我们大队吃饭的时候，服务员问你喝啤酒还是喝白酒时你很果断地说喝白酒吧。当然你又很有礼貌地征求了我们的意见，不过在你朋友要求喝啤酒的时候就可以看到脸上隐隐有一丝不快，而当后来你向你那个喝啤酒的朋友敬酒你的朋友却因为你杯子太小要求换杯喝时你的不快已经表露无疑了，只是碍于我们的面子你以一句他妈的你喝不喝发泄一通后自己先干为净也就不再管那个朋友的唠叨了。

　　同样在你结婚的好日子里，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样一个细节。是这样的，在敬酒开始以后，当紧跟着陪酒的伴郎一不小心把啤酒递到你的手上而你也同样不小心把啤酒斟到自己酒杯里的时候，你忽然皱起了眉头骂了一句什么并且还狠狠地一甩手，你不仅把酒杯里的啤酒泼在地上，而且把酒杯也抛出去老远。你那酒杯“砰”地一声碎响，就好像有东西在你的婚礼上狠狠地砸了一下，幸亏有机敏的伴娘讨了个落地开花大吉大利的好口彩，才使你的婚礼暂时朝着良好轨道继续进行。

　　不妨也说说第三次吧，也是在确认你一喝白酒就醉的那一次，或许是我害怕你一喝白酒就醉，而你一醉我就要麻烦了。其实我不是怕你醉了躺在我的床上，而是怕你醉了又把我的床弄得一塌糊涂。我是还没有老婆的男人，所有的善后只能是自己去处理。于是我突口而出说茅台酒先放我这儿，咱们今天喝啤酒吧。说到喝啤酒，你竟忽然变了脸色，你铁青着脸说，你是不是我兄弟？我说是的。是兄弟的就别跟我说喝甚么鸟啤酒。看你认真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我笑着说，喝甚么鸟啤酒，逗你玩的。你听了骂了一句很粗的山里话，才换上一副笑脸。

　　你一喝红酒便找女人，这是你让我纳闷之三。

　　知道你一喝红酒便找女人，已经是在知道你一喝白酒便醉一说喝啤酒便急以后的事了。那时恰好我要结婚缺钱用，也恰好我从山里的五舅家抢回一样好东西，我还记得五舅在无可奈何之下还是忘不了交代我，这好东西一定要等娶到老婆之后才可动用。说实在的，晾出这好东西我也是出于无奈，我只是想用这好东西引你上钩吐出点钱来让我应急应急。应该说明白的，那好东西是一大壶山里的麂鞭酒，是把麂鞭放入红酒中泡制而成，有滋阴壮阳的大补功能。据说用别处的红酒泡麂鞭，麂鞭就会腐败，唯独山里的红酒泡而弥坚经久不坏。

　　没出乎我的意料，你果然是上钩了。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一次你没多少向我吹嘘你的创业史，从每天只啃一个面包的天桥流浪汉到腰缠万贯的大佬，只是一个老掉牙的故事。不过以前你能够把那么一个老掉牙的故事说到那个份上，我还是不得不佩服得把眼镜直往鼻梁上推。当然这一次你又照例说起了女人，女人的话题是男人下酒最好的佐料。不过你后来居然动真格叫来了两位小姐，这还是让我始料不及的。也许我不该动用那好东西，不过既然已经动用了，那也只好对不起未来的老婆了。更何况我这样做多少也是为我未来的老婆。

　　当然严格地来说，仅凭这一点还是无法得出你一喝红酒便找女人的结论。最大的原因是你在这以后不仅道出你让我纳闷之一之二，而且还对你让我纳闷之三作出了合理的解释。

　　二

　　如果我还是在讲一个故事的话，那就让故事从你我分享那好东西时开始说起吧。而关于你让我纳闷之一之二之三，在你还没有作出合理解释之前，我还要指出你一个很不良好的习惯。也就是你喜欢吹牛的习惯。其实对于在生意场上混的人来说吹牛本来是一个好习惯的，不过问题是你吹得太过了让人一听就知道你在吹牛，而另外还有一个缺陷就是你吹得太土太不上档次太没有文化内涵。当然个中原因说穿了你到底还是个山里人。

　　现在你又开始吹牛了，你吹得还是女人而且是最早跟你有关系的女人。可以说你在吹女人的时候已经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我如此形容你绝没有冤枉你的意思，为了避免让人听了有心惊肉跳的感觉又不失于属于你的原汁原味，请允许让我对你所说的故事作大量细节上的删节和语言的修饰，你是这样吹的：

　　我的第一个女人是一个模特，你知道吗，模特的腿特长，若是在平时你还不怎么觉得，呵呵，若是在床上---。我跟她的第一次就在天桥上，那一次我们刚刚在酒吧里喝了不少的洋酒，外面风又冷，一走到天桥我们两个就抱在一起了，你知道吗，那模特个子高，又穿着高跟鞋，我的嘴恰好只能够得着她的胸，那滋味---。你还不知道吧，模特都是不戴胸罩的---。

　　稍微打断一下，其实在你吹你的模特女人的时候，我还真是打断你一下。可以说我打断的方式也是很厚颜无耻的，我没有反问你你走的天桥和模特走的天桥有没有什么区别，我只是反问你那上面够着了下面怎么办。当然我之所以如此反问，只是想给你透露这样一个信息，你吹牛我知道。结果自然是两个厚颜无耻的人都厚颜无耻地笑了，不过在稍微打断之后，更厚颜无耻的你还是继续往下吹：

　　我的第二个女人是一个歌星，那嗓子真是好的不得了，特别是唱起情歌来，那声音能够把你的三魂六魄都勾走，我每天晚上都要去捧她的场子，给她送上九十九朵玫瑰花，一共送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才跟她上了床，那歌星不仅歌唱得带劲，而且床上功夫---。你知道吗，那歌星跟我上床的时候，还要放着音乐，说是那叫情调，还说---。你肯定不知道吧，歌星到兴头上还会唱歌的---。

　　也许已经不需要我打断反问你九千九百九十九能不能被九十九整除，你想吹你尽管吹吧，反正我是有求于你，太多打断有嫌于侮辱你的智商，就当我没有听见，不过你吹牛时得意的神情让我心里好笑却也情不自禁地竖起耳朵，你继续往下吹：

　　我的第三个女人是一个影星，说句实话，那脸蛋和身段真是没话说，特别是那腰-，你吹到这儿的时候忽然嘎然而止。既然是你自己停下来，那有关于你的吹牛到这里就先告一个段落吧。故事接下来是这样发展：

　　在你暂时停止吹牛的时候，你是这样对我说的，你说这红酒喝得真他妈带劲，然后你还说兄弟咱们叫两位小姐过过陪陪吧。当然由于我当时身体正在发烫，所以直到你拨通收机直到两位小姐过来，我只说了句这样不大好吧也就没了后面作为一名国家干部应该作出的严辞拒绝。其实直到后来其中一位小姐钻进我的怀里，迷迷糊糊的我虽然一开始还是有点不习惯，但很快就半推半就顺水推舟把男人的本性暴露无遗。

　　后来两位小姐走了，不是我故意轻描淡写省略这中间过程，而是我实在是喝多了没有把握客观描述当时的情景。再后来你看着我把胆汁呕吐出来的痛苦样子，你居然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在我痛苦的时候，我是很不喜欢耳边有大笑的声音的，更何况你还不知趣地问，这不会是你的第一次吧。是不是第一次你没有必要知道，没有男人喜欢对男人说这是第一次的。你不知道你的行为对我无异于是雪上加霜，我本来也准备暴跳如雷的，却没有想到我目前那种身体状况是根本无法做这剧烈运动的，所以在我的努力失败以后，我委屈的眼泪便实在忍不住要夺眶而出。你不会懂的。一个像我这样受过传统教育的城里人的内心世界你一个山里人又怎么会明白呢。不过你居然也沉默了，你似乎从我的眼泪里看到什么。

　　是不是心里还放着一个人。这是你对我说的，可这实在不像是你对我说的。是的，我对不起我的未婚妻，我心里承认，可嘴上却没有说。你没有再问，你是很少有这样通情达理的。你沉默着，忽然也像我一样弯下了腰，而且到后来你也像我一样把胆汁呕吐出来。你的确是我的好朋友，能够做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所以我也笑了，笑得很开心很开心。

　　三

　　也许关于你让我纳闷之一之二之三，我应该让你作出合理解释的。而事实上无须我再费口舌，随着故事继续向前发展，问题的答案也就在故事情节中自然地浮现出来了。

　　在笑得很开心很开心之后不知过了多久，你忽然开口说话了。你说的还是你与女人之间的故事，不过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说话的方式发生了转折性的变化。也许傻子都能够听出来不可能是在吹牛了，或许是你累了，经过这样一番折腾谁都会累的，而我就是趴在床上不能动弹了。不再需要我对你所说的故事作大量细节上的删节和语言的修饰，也许可以稍稍润色一下，你是这样讲的：

　　其实我的第一个女人我根本不是什么模特，说实在的，我已经想不起她的样子了。那是我第一次到城里打工应该是一个冬天夜晚，因为那天晚上特别的冷。我不停地喝着可能是白天买过来御寒的一大壶廉价白酒，不过还是没有用。对了，我当时就睡在桥洞里，记得桥洞里还睡着不少的人，好像都是一些打工仔，我的边上睡得是一个女人，大概比我大四五岁的样子，模样好像还过得去，可能是冻得睡不着，那个女人要我让她喝几口，我自然是不好拒绝，后来就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起来了，本来我一个人是不会喝醉的，不过两个人喝怎么就喝多了，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跟女人睡在一个被窝里，光着身子，脑袋都还埋在女人的白花花的胸前。后来我问那女人昨天夜里有没有那个，那个女人笑着说你昨天夜里还挺行只是太快了点。不知怎么回事，我忽然吐了，吐得一塌糊涂。从那以后，不知怎么回事我只要一喝白酒就会喝醉。不过从那以后，我与那女人就分开了，再也没有见面了。

　　我的第二个女人自然也不是什么歌星，只是做那种生意的女人，在那以前有很多朋友拉我去，我都死活不去。当然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说我那时没有钱，那时候我已经能够赚一些钱了，我只是觉得干那事挺恶心的。有一次我好像心情不是太好，朋友一拉我就去了。应该是在出租房里干得那事，那女人还挺年轻的，模样虽然好像不怎么的，不过活儿干得不错，让你感觉挺舒服的。那次完事后，我给了一百，比谈好的价格多给了五十，把那女人感动地亲哥哥叫个不停，还留下拷机号码让我下次一定拷她。后来我好像又拷了几次，不过感觉是一次不如一次，再后来也就算了。

　　至于我第三个女人，当然也不是什么影星，你不会想到的，我第三个女人是我山里的一个老乡，而且是我一直放在心中的一个女人，其实如果那一天我没有喝那么多啤酒的话，我想我们之间就不会发生那种事情了，你知道吗，从那以后我就发誓永远不再喝啤酒了-。你说到这儿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我一直没有打断过你，是你自己忍不住打断自己的。你居然哭了，你哭的时候虽然没有声音，但我却看到从你眼眶里漫出的泪水。

　　那不是正好了却一桩心事吗。我一说出口就发现气氛不对开始后悔了。不过我没有想到你会咆哮如雷，你说你他妈知不知道跟她在那种场合做那种事是什么感觉。尽管你平时粗话连篇不过对我一直还算客气，所以你咆哮过后又感到了一丝不自然，你说对不起刚才失礼了。我说没关系兄弟俩客气啥。你的失控让我隐隐猜到了什么，于是我让你继续往下说。你继续说，而且后来你继续说的也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对我的疑问作出回答。

　　你说从那以后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喝得一塌糊涂，你说那以前你本来特别喜欢喝从山里托人带来的红酒，不过从那以后只要喝了红酒，你就会想起什么，然后你就会疯狂地找女人，无论老少美丑只要是女人，反正在这个城市里有的是各种各样的女人。你说你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那个晚上，那个晚上你又叫了一位女人，是做那种生意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完事以后你居然非常清醒，而且那女人也没有离去的意思，于是你们就躺在床上聊起天来了，也就是在聊天中，你才知道身边的女人原来是一大学生，因为毕业以后没有找到工作就做了三陪小姐。你说在你的感觉中大学生是很了不起的，所以你得知睡在身边的女人是大学生的时候，心情忽然变得非常复杂，有一种想飞又飞不起来的感觉。你说你后来也把你故事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女大学生听了很感动，还流了不少的眼泪。不过女大学生听完了你的故事后对你说，你的心理已经失去了平衡，你应该娶一个城里的女人。你说你后来真得娶了一个城里的女人，但你没有想到心理还是无法平衡。你说其实你不应该娶城里女人的，城里的女人爱的是你的钱，骨子里看不起你这个人。

　　四

　　到这里故事已经接近尾声了。不过严格地来说，其实故事不应该这样讲的。故事应该是美丽的，有一点点忧伤，而且还应该是通俗易懂的。也许关于你的故事应该是这样的：

　　在巍峨的大山里，有一个美丽的小山村，千百年来，这里的人们一直过着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话说有这么一段日子里，城市里的繁华忽然搅得这个小山村人心惶惶的，也就是在这么一段日子里，一个傻傻的男孩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女孩，于是男孩决定到城市去赚很多很多的钱回来，然后把女孩娶回家过上幸福的生活。终于男孩来到了城市，但城市也并非像男孩想得那样是遍地钞票。白天男孩拼命找工作，晚上则露宿在一个桥洞里，也就是在那个桥洞里，为御寒喝多酒的男孩在一个少妇的诱惑下成了一个男人，但男孩却非常痛苦，因为他觉得很内疚很对不起那个女孩。后来男孩在打过不少零工之后，到底是找到了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那是一份油漆工，作为学徒起先工资是很低的，但男孩工作地非常努力，随着技术熟练程度的提高，工资很快上涨了，半年以后，这个男孩已经有了相当的积蓄，而当男孩兴冲冲带着那相当积蓄回到山里的时候，那个女孩也已经离开山里到城里去了。于是男孩又回到了城里，他要城里寻找那个女孩。

　　城市很大，男孩是一直没有找到女孩。终于有一天，男孩感觉有点累了。在一帮朋友地怂恿下，男孩忽然变得脆弱的心理终究是情不自禁地听从朋友的安排。在一间出租房里，男孩有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嫖娼，或许仅仅是因为生理上的原因，那一次嫖娼给男孩留下了相当不错的感觉，正是那一种不错的感觉，男孩又与那第一次嫖娼的对象发生了好几次关系，不过男孩感觉是一次不如一次，男孩知道，自己是无法忘记那个女孩的。为了缓解内心的煎熬，于是男孩把全付的精力都投到事业中去，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已经是练就相当精明的男孩看准了城市里的房地产热组成了一支室内装潢队，再后来由于生意愈做愈大，装潢队也就变成了装潢公司。从游击队长到正规军司令，男孩无疑是成功了。

　　然而令男孩无法接受的是，在一次生意应酬中喝得迷迷糊糊的他在迷迷糊糊中与一位小姐发生了关系，本来这样一件事情对一个公司经理来说应该是没什么大不了，但要命的是，那位小姐居然就是那个他一直在寻找的女孩。当男孩发现这一切的时候，男孩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男孩还是无法否认眼前的事实，男孩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递给那个女孩并且让她马上离开。那个女孩似乎对自己的这位昔日的崇拜者已经缺乏记忆了，只是嗲声嗲气的对这位出手阔绰的大老板表示十二分的感谢，同时还非常主动地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

　　从那以后的一段日子里，男孩变得十分颓废，几乎每个夜晚都要喝酒玩女人，直到一个夜晚遇上一个女大学生。这个女大学生其实也是一位三陪小姐，但毕竟是大学生，也就是这位女大学生帮助男孩解除了心理上的困惑。女大学生告诉男孩，他现在的心理状况是不正常的，因为自己心目中完美的女神形象遭到毁灭性地破坏，内心自然是会十分痛苦的，不过他这样疯狂地玩女人只是一种不自觉地报复行为，他本来是想弥补心理上的失衡，可愈是这样心理失衡只会是愈厉害，而他要做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娶一个城里的妻子，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心理上相对的平衡。

　　后来男孩果然是听从了大学生的意见，凭着金钱赋予他的魅力找到了一位城里的妻子。一开始他的确也找到了心里的平衡，因为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使他相信自己已经真正地征服了城里人，但他很快地就发现，他的城里的妻子打骨子里还是看不起他这个山里人，于是他又陷入了迷惘，他觉得他还是无法忘记那个曾经爱过的女孩，他甚至又有了去寻找那个女孩的冲动。

　　五

　　尾声：故事的尾声在故事的意义上说，已经是另外一个故事了。那就再讲另外一个故事吧，这个故事是这样讲的：在寒冬的某个夜晚，你在讲完一个故事后对我说，明天你准备回山里去，你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过山里了，你还说你心中的女孩已经回到了山里，你之所以回去只是想再看一看她。当然你还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在山里的火炉堂里痛痛快快地再醉上一回。完了你问我，有没有时间陪你走一趟。我沉默良久，终于说：可以，不过你得先借我五万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