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们这个城市充满了似是而非的事情."怪婆一边往她的脚趾甲上涂油一边说.这时候,清秋风飞掠长堤,星星在头顶上窃窃私语,秋天又来了.
怪怪婆今年逗留的时间太长了。通常都是秋风一起,怪怪婆就会穿上她的火烈鸟毛的小夹袄,带上黑色的神气的榛壳小帽,在某一个夜里,趁我熟睡,她会从我的三十六层公寓的阳台,披着星光,顶着月亮向南方飞翔。
“因为南方比较温暖”怪怪婆说,“而且我想念热带鱼类了,它们的静默和优雅,是人类永远不能企及的。”
不管我怎样挽留怪怪婆,她总是执意离开,飞向那个充满温暖的阳光以及有优雅热带鱼的地方。你知道,怪怪婆的行踪就象四季一样,噢,不对,象候鸟一样,沿着季节的轮子走。她通常在第一声春雷响的时候,站在窗台外轻轻地敲玻璃,然后带着雨跟着风和春天一起扑进我开启的窗里,然后,后花院里的迎春花便“哗啦”一声开了,随之青蛙们的叫声也此起彼伏,随着第一声在夜里谈恋爱的猫叫声,怪怪婆便在我的脸上印下春季的第一个亲吻,然后我们就开始了春天的友好相处。
怪婆刚刚回来的时候,整个感觉就象一个经过漫长的体力劳动在渡假的苦力工人,她的两眼发光,面带微笑,有着无比的激情和灵感。她经常在夜间飞行,带我参加各式各样的昆虫鸟类或植物们的聚会,我们在午夜月光正好的田野里开PARTY,在雨后的荷叶上跳舞,在独处老太太的花盆里聊天,一切妙不可言。
接着来一段时间,她就开始倦了。连走路都不象母鹿一样的骄傲,那时候的她象一只拖着肥肥的尾巴在午后晒太阳的灰狼,懒洋洋的。做事情就象流水线上的机器人,不过还好啦,动作还是满规范的,也误不了什么事;这时候的她通常坐在我的电脑显示器上,晃荡着两条腿跟我聊天,说些她周游各地各时代的见闻。
可是到了后期,她就不象话了。这时候的她开始花大把的时间思念热带,热带的花热带的草热带的鱼,她提得最多了是热带的鱼!真让人生气,她总是说那些鱼多么多么沉默,而且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总是忧怨地看着我,致使我真的想变成一条热带鱼,当然我变不成鱼,于是我只好学学它们的沉默,以讨怪怪婆的欢心,可是总是不达目地。
等到秋风起的时候,我就知道,怪怪婆要离开的时候不远啦。我知道有一天早晨起来,阳光会很好地照在我的脸上,风会很温地吹进来,床头的风铃会叮噹响,后花园里的花朵依然散发着强烈的香味,可是我的最亲密的怪怪婆已经飞翔在另外一方天空下。
而今年秋季,这样伤感而温馨的离别迟迟没有到来。怪婆早在夏季刚来的时候就说要去澳大利亚的,因为在那里今年她要看看奥运会开幕式,然后再从那里飞到赤道附近去找她的热带鱼们去。
可到了现在,你看,奥运会都已经结束了,她也没有离开,她本来想扮作妙龄女子,在开幕式上招摇一把的想法也未成实现。你看现在,秋天都已经稳稳地坐在她的椅子里了,我们的怪怪婆还没有展开她的火烈鸟毛的小夹袄,在午夜的星光下飞走。
(二)
秋的意味已经有些深了。
如果你知道怎样走进黑可可的后花园,你就会发现那里的花香愈来愈重,夜里尤其盛大。在季节变换的日子里,后花园正举行着一埸声势浩荡告别仪式。且不说夏阳成了秋日,蝉鸣从盛夏里的嘹亮到了幕色里的低吟轻唱,且不说肥大油亮的树叶已从枝头的宝座悄悄地退位;只要你注意一下花园的后墙,你就会发现蛛丝马迹,那些情绪的蛛丝马迹,预示怪怪婆是不太可能参于澳洲的盛事的。
让我们来说说后花园的院墙。网络时代,我们已经不太用纸和笔了,就连玫瑰花也是电子版的。那种花儿永远不败,而且配着好听的音乐,花辨儿一朵一朵地打开,让你洞悉激情展开的过程。唯一的不好是,她们没有香味,也没有生命。不过没关系啦,我们要的不就是感觉吗?话题远了,回来。我们已经不用纸和笔了,大家来到我的后花园,通常只用键盘在院墙上写几个字或几句诗。
主人留言,也就是我的话,最早是这样写的是“把酒临风,来的都是客”。
可是在秋季要来的夏未夜里,怪婆删掉了我的气壮山河的那句话,改成了:“生活中处处是节外生枝的事情,妙不可言。”
这个细节很重要,你要知道,夏未是我家怪婆的倦怠期,在这样的时候,我们说过,她没有任何创意和激情,象一只打瞌睡爱做热带鱼梦的猫头鹰,而现在她却写出了这样一句饱含热切的话,让人不得不心生奇怪。
再后来的事情就更加奇怪,后来我将怪婆写的后半句话擦去,写下了这么一句话:“生活中处睡是节外生枝的事情,让人怒不可遏。”
你知道,我是很少怒不可遏的。因为第一,发怒于事无补;第二,因为发怒对身体不好,第三,发怒有失淑女风范。第四,怪婆经常说:“不要生气,生气会犯嗔界的.所以怒气这个黑脸老头子,躲得我远远的,两不相干。他长得即老又丑,还不断地喝酒,谁要理它。而我在秋至冬来的时候将怒气留在了墙上,这真是一件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三)
事情的起因,我们还得回来春未的时候。我们知道,在春天,北京是有些风沙的。
而今年,在春未的时候居然还下了几埸泥雨。这泥雨在怪婆的玄色的夜行翅膀上很夸张地加上了黄色的斑点,这让她很是恼怒.而2000年的春天我是在上海过的,顺便说一句,上海的春天也不怎么样,空气坏得很,让我的咳嗽愈发地厉害.没有我陪伴的怪婆是很寂寞的,同时她也不愿意去上海陪我,因为她说:“我不喜欢上海的街道又小又窄,车又多;那里的天气又潮又热很是不舒服。”怪婆是个贪图享受的家伙,如果她要是六根清净没有欲求的话,她早就成仙了,而不是巫。”这,我是理解她的。
寂寞如比又有洁癖的怪怪婆在那个春夜里披着她肮脏的翅膀百无聊赖地飞到了黑可可的后花园.这时候,花园里花还都在青春期,她们燥动不安,喧哗地展示着她们的身体,沉默的炫耀声此起彼伏。我孤独的怪婆猫头鹰一样静默地蹲在树杈顶小憩。为了避开花朵们的喧嚣,她选择了树的至高点。即便如此,这也没能阻止那只豹子的接近。君王一样踞于高处的怪婆突然间发现于树荫的黑暗里有娇键的身影无声逼近,定睛的时候,那个身影已经坐在她的脚下了。是我上面说到的那只豹子.那是一只很英俊的雄豹.他由下自上地观察我家怪婆.:"你从哪里来?我以前从未见过你.可是我又好象很早就认识你"
夜风吹过,使得怪婆有些发冷,这时候的她将夜行翅膀披在身上,看起来象穿着一件黑衣黄斑点的豹皮.怪婆嘤地笑了:"那是因为我着了一件跟你一样的衣服."
那只豹果然是黑皮黄斑.你见过那样的豹吗?"反正我从来没见过,我只见过黄皮黑斑的豹子,我不信."我把头摇的象波浪鼓.怪婆说:“要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呢?”怪婆闭上了她的一只眼睛,一付沉醉的样子。“那是一只多么英俊的动物呀,怪婆说,我最早在西腊的爱琴海边见过一只同样美丽的动物,那是海神波塞东。”
“胡说,从未听说过波塞冬扮豹子的。”我挑剔着她的故事。
“现在是网络时代了呀!”怪怪拍拍我的脑袋。“他兰色的头发,古铜的皮肤,深遂的双眼跟我眼前的豹子一样。那天夜里,本来是微风轻拂,秋星闪闪,在它靠近的我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天气突然间变得不好,有风从天而降,雨也倾盆地下来了。闪电照亮了咱家的后花园。”怪婆将手放在心的部位,继续沉醉地说。
身穿黑袍的怪婆和黑衣的黑豹双眼相对,有一种情愫在他们之间产生,那个时候电闪雷鸣。
“我们管这种情愫叫做一见钟情。”我对诠释道:“后来呢?”
“后来?”怪怪婆盯着了看了一会儿说:“丫头,你看不出来吗?”我家怪婆在月光下美得象院脚开的百合,她的皮肤洁白的象蛇的肚皮,眼睛里流转着一种叫秋波的东西。
“啊?!你在恋爱啊!”我尖叫起来,怪婆有些羞怯地低下头,玩弄着她的脚趾,注意那个时候我们光脚盘腿坐在树梢上的,怪婆的一反常态让我很是吃惊,于是我从树上掉了下去。在下降的过程中,怪婆依然坐在梢头美目流传地想着她的豹情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飞速下降。
草地忽忽地涨上来,花香和草香一秒钟浓重几倍地冲袭着我。突然我掉进了一堆温暖柔软的东西里,原来是那只来赴夜约的豹子。由于他不经意中救了我的命,我原谅了怪怪婆对我的疏忽。
我亲吻了一下豹子的额头,又握了握怪婆的手说:“祝你们有情人成弮属”。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意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个叫海老仄的男生。
而这个时候,秋意已经很浓了。
(四)
在秋意很浓的夜晚,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个叫海老仄的男孩子。
那个男孩子是在五月的雨天中我认识的,想起来这应该是一埸浪漫的邂逅,其实却不尽然。那天的约会有十人之多。
你知道我们现在都喜欢玩INTERNET的游戏。我们最近对这个东西很痴迷。最初玩它的时候,我想我们终于可以玩一种比较高级的电子游戏,因为坐在电脑那边的是人,你跟人一起通过一个媒介一起玩这一埸游戏。聊天,BBS,等等,什么E-FEELING,什么CYBERSEX,这些应该是基于INTERNTET上的一种情感游戏。
如果你看过怪婆一二三四的话,你就知道怪婆一直致力于将我培羊成淑女而未果,说实话,我对这个世界的男人们也颇为失望,他们狂热地爱着淑女,象爱宠物一样。我这样的人跟能跟千年老妖怪婆在一起才可以有共同语言,自上次的失败后,我便完全地灰心了。网上游戏的时候,我通常不用自己的本名或标显性别的ID,而用大工业或大民办这样比较中性或男性的名字,来进行一些有LIAO无LIAO的对话,用以杀死时间。
后来,在极天网的黑客行的BBS上聚集了我们这样的一帮人,我们管这帮人叫黑帮。
黑帮的聚会定于五月一日。
五月一日是个下雨的日子。黑帮聚会原以为是女生的家伙全是男生,原以为是男生的家伙是女人,比如我,这就是网络游戏的一大特征。
那个男生笑着对我说:啊,你就是大工业,呵呵呵。
随着他的呵呵声,我仔细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又看了他第二眼,最后忍不住看了他第三眼,我记住了他,他的名字叫作海老仄。
我为什么一直想接近他?我跟他见面的时候,即没有闪电也没有雷鸣,可是我却一心一意地想接近他。
第二次见面,我们一起去音乐厅听音乐会,然后我流泪了,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我居然流泪了。他转过身来,看看我,搓了搓手,却又将手缩了回去,我原以为他会拍拍我或至少会在黑暗里握握我的手。
而握住我的手的是怪婆的手。怪婆不知何时象个骑士一样地坐在我与他的中间的椅柄上。怪婆握着我的手一本正经地说:“笨丫头,不要哭,音乐可以净化人的心灵,以后我们多来听听音乐会吧,以防止你过早的变态。”
看着怪怪婆一本正经的声音配上她调皮的坐姿,我破涕为笑:“你才变态呢。”
他转过头来,吃惊地看着我,嘴张成了“O”型。他有一口很好的牙齿,象玉一样闪闪发光;我突然间想到他是看不见怪婆的,这真让人难堪。
果然,为了不使我过于尴尬,他我温和地呵呵笑着说:“大工业,你真油墨。”这更让我着急,我乞求地望着怪婆,希望她现身,以证明我的正常,并不油墨。怪婆凝视了我五秒钟:“呀,我看到了爱情”怪怪婆惊叫了一声便奋不顾身地现身了。
她的现身显然吓了海老仄。虽然怪婆扮成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你见过象骑在椅子扶手只有一尺多高,脸上没有皱纹满面顽此的老太太吗?要是没有,就不要笑话海老仄了罢。
“她。。她。。。。”他目瞪口呆指着她,说不出话来,他的嘴现在是大写的“O”字。
“她是怪怪婆呀,我跟你说过好多次的,怪怪婆的故事不是也贴在中网新空气吗?你不是早就听我说过她吗!!”我赶紧给他解释,以免他受过多的惊吓。
“可是,,可是,,可是,,,,”海老仄的神情渐渐缓和,微笑浮了上来,天!我永远记着他那样的微笑,是那样的让人温暖,让我想到了清晨大海上初升的太阳。他伸过手来,与怪怪婆握了握手,他洁白的牙齿闪闪发光,他的眼睛象星星一样的闪烁。
“嘿,怪怪婆,原来你真的在!”海老仄大方地说,虽然我看到他在极力地掩饰他的惊奇。
怪怪婆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又捏了一下他的脸蛋便飞快的消失了。因事情的变化飞快,我的脸一直因为紧张而涨得通红。
他笑着伸过手来“哎,良三,我爱你。”他在我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象怪婆对他那样,然后他又轻轻地捏了一下我的脸蛋。
窗帷后,剧院外,突然间的电闪雷鸣,于是我知道我们相爱了。
(四)
我决没想到在春去夏来,夏尽秋初的夜晚,怪婆也与我一样邂逅爱情,我们在月光下飞行。
原来,只要有心,就会有爱情。不管你是人是妖。我记得怪怪婆曾经嘲笑过我,爱情怎么会使一个人如此快乐,人是多么的浅薄,可是人就是那么的浅薄,我们为了爱情欣喜若狂,我们为了爱情黯然神伤。
那天夜里我跟怪婆在夜里飞行,雨打在的身上,醍醐灌顶般快乐。闪电追逐着我们,雷声在我们的身后轰隆作响,树叶和草儿都在雨中跳着狂欢的舞蹈。在带兰色的夜空下,我的长发和怪婆的拖地长披肩裹着雨鼓着风飞掠过森林上空,猫头谁鹰在树洞中凝视着我们,妈妈怀中温暖地眯着眼睛打盹的野兔们竖起长长的耳朵,倾听着恋爱中的女人气贯长虹的笑声。
一道闪电照亮大地,照得大树上的枝叶们的细致纹理女人心事一样的复杂繁密,却又简单快活。
你看爱上一个人是一件多么简单而又复杂的事情,是多么地风轻云淡而雨密风骤。那天的快乐真切而温暖,就象暗空中绽放的烟火。
“快乐的时光总是走得最快。”这是谁的诗句在夜雨里中久久吟唱?尽管那天飞行的我们听到了诗人的吟唱,当我们飞行至后花园的时候,怪婆依然春风满面地将话“把酒临风来的都是客”改成了“生活中处处是节外生枝的事情,妙不可言。”
(五)
我说过,怪怪婆总是要离开的,总是要回到热带过大半个秋季和整个夏季的。怪婆之所以不能成为真正的巫婆或是真正的仙子,是有原因的。
仙子总是要绝了七情六欲,我家怪婆不行。我家怪婆总是要穿漂亮的衣服的,要喝波尔多的红酒,要喝北京的豆汁儿,要戴最美丽的鲜花;而巫婆们总是要会各种的邪门左道,要奴役各种小动物,比如骗蜜蜂们的糖果,抢田鼠们的皮靴等不良行径,我家怪婆也不会。就好象人一样,我们努力做不成好人,也成不了坏了,就这样不尴不尬地活着,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要生病,生了病也不能公费报销。我们说过,我们成不了规矩人,所以没单位管我们的医疗问题,成不了伟人,没有人关心我们的贵体是否康健。
敝帚自珍着,还总闹点病和灾。怪婆也是这种情况,看它现在愁眉苦脸的,而且面黄肌瘦。
“是因为冬天就要来啦。”怪婆说:“可是我不想离开他,我已经把心给他了,叫我怎样没有心地渡过这漫长的冬季。”
“把心要回来呀!”我说。“来年春天再给他嘛。”
“破掉的碗能恢复旧有的面孔吗?泼出去的水能收回来吗?破裂的情感能复原吗?”怪婆有气无力地问我。
我不说话,我没有话说。时间这个马拉松运动员不紧不慢地跑着,却不肯有片刻的松戒。外面的秋风已是大作了,怪婆今天晚上要还要去后花园跟那只豹子约会,这个约会已经进行了一个夏天了,这夏季里处处盛开着不可思议的爱情,让人眩目。
眩目的我今天要去医院去看海老仄,他得了一种怪病,他躺在床上不能说话,不能笑,不能动,现在只有他的眼睛充满生机。
我顾及不了怪婆,你要知道,一个女人要是不幸邂逅了她的爱情,那真是一埸空间的劫难。时间在她的词典都要避让三舍,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告诉我他已经病入高盲,叫我不要如此疯狂,可是他怎样知道为了爱而痴狂原是一个女人的梦想?
我在夜里披起风褛,怪怪婆在夜里梳挽她的长发。我们静默着走出门外,这时候我已经听不见怪婆的脚步声了,她轻的象一个幽灵,即使是羽西的彩妆也掩不住她满脸如枯叶般的蜡黄。夏季已耗尽了我们的所有活力。
我们在门门吻别。
我在秋风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医院的方向走去。满地落叶如蝶儿一样的飞舞,造出凭空的热闹来,在经过小桥的时候,我往水里看,先看到是月亮姑姑的脸,她宁静而温和地微笑,接着看到的是海老仄的脸,他的脸离我很近,我抬起头来,原来他就在我的身边。只是他不说话,无奈地微笑,我试着去拉他的手,他象孩子一样将手背在身后并固执地后退,一直退,最后退到一片我看不见的黑暗里,最后消失的是他被泪水充盈的双眼。
我伸出去的手便空落落地凝在空中,是绽放的爱情,也是怪怪婆给出去的心。在后来漫长的日子里,我总能想起那个夜里,那个有着爽朗笑声,有着洁白牙齿的男生在那个秋夜里无可奈何的微笑,以及他最后隐身于黑暗时的眼睛中闪动的泪水。
后来的我,独自来到后花园,在那里写道:“生活中处处是节外生枝的事情,让人怒不可遏。”那个夜里,我确信我在这个夏季遭遇了爱情,而生活这个大胖子,随便地打一个喷嚏或转一个念头便使人的命运得到改变,他即然可以用外遇,用同性恋,用金钱,用权势夺去你的爱情,他也一样可以用夺取你爱人的生命来夺取你的爱情,相形之下,后者也许对于女人来说更可慈善一些。你看你看,现在我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不是已经因了怒不可遏而疯狂了?
“如果爱情随着他的死亡而永存,是幸还是不幸?”怪怪婆红着眼睛问我。那只豹子那天晚上并没有及时赴约,在秋风高唱天空下,在后花园最高的枝杈上,等待我家怪婆的不是夜夜深情款款的豺子,而是两颗心。奇怪的是那两颗已经连成一体,其中豹子的那颗心晶莹剔透象水晶一样,心里面留有一句话:“给你一颗清澈的心。”
怪婆终于飞走,我在秋夜的风的深处里枯坐。
“为什么欢乐的时光总是走的最快”不知是谁在这深秋的黄昏里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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